出书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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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书心语--林韵璇 (2)

前几天接到大将出版社若鹏的电话,要我为大将出版社15周年撰写一篇文稿,分享我当年出书的心语。这通电话让我又惊又喜,欢喜的是哺育我的文学之路的搖篮,已经牵着我的手,走过了15年的岁月,惊讶的是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大将出版社还是没有把我忘记。想起傅承得先生对我的厚待,我还是硬着头皮,提起这支搁置多年又生硬的笔,和大家分享我的出书心路。

 

 

我是个理科出身的人,热爱文学但不精通。我对文学的痴迷,是因为我父亲的关系。我父亲热爱华教,文学功底深厚,但我确实没有承传他的衣钵,大家一提起我的父亲的名字,再看我生涩的文字,就会心里有数,知道为什么我几乎不敢答应若鹏的邀请的原因。

 

 

1999年,我从医学院毕业,结束了象牙塔里的生涯,满腔热忱地投入中央医院当实习医生。当年,吉隆坡中央医院是我国最繁忙的医院,医学界里许多人戏称它为“黑洞”,因为医生进了去就很难出来。当时我在念医学院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的在一些杂志上刊登关于医学院生涯的故事与散文,也在毕业之前出版了我第一本书,《那一园子的秋玫瑰》。当实习医生的期间,我的确吃了不少的苦头。当然,以我这种,困境却总是想办法以其他方式纾解情绪的人而言,文学就是我最好的避风港。

 

在那一段时间,《星洲日报》的副刋编辑符颂勤先生向我邀稿,要我写一些关于实习医生的故事,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当时也没考虑到我是否有能力如期交稿,既然答应了人家,就得硬着头皮每星期把稿件交上。那时候,电脑软件没有像今天这么发达,用“中文之星”汉语拼音打字简直要了我的命。结果有很多时候,我得匆匆忙忙的在最后一分钟完成我的文章,丢给我的母亲替我抄录,用最原始的稿纸交给星洲日报的副刊组。回想起来,实在非常感激我的母亲在百忙之中为我抄稿。

 

撰写这些故事的日子,我的确过得非常快乐。我是个天马行空的人,创作开拓我的想像空间,让我在我事业路程上增添了不少色彩。夜深人静的时刻,繁忙的值班当中,我的思维可以像万马奔腾般游走在医院的空间里。一篇又一篇的故事,一个又一个的人物,就在这种情况下出现在我的专栏里。

 

2000年,我结束了一年的实习生涯,也同时考获美国行医执照。在思考自己专业前途的当儿,被派到中央医院麻醉系当驻院医生,但由于心里依然对妇产与妇科念念不忘,决定准备报考英国皇家妇产与妇科的院士初级专业考试,我只好忍痛把专栏结束了。那时,正好傳承得先生向我提出把文章结集成书的建议,我向来大胆,毫不客气的把那一堆稿件塞到傅老的手里,让他去为我头痛。就在这样的情况下,2001年,我的第二本书,《医院璇风”》终于出版了。

 

之后的13年,我历经了人生种种不同的路程,工作上,我辞去卫生部的医生职位,到国大医院的妇产与妇科系当实习讲师,期间国大推荐我到英国去进修,后来考获英国皇家妇产与妇科院士,不久之后也考获国大妇产与妇科硕士学位,在国大当全职高级讲师,在2012年辞职,如今在马来西亚莫纳什/吉隆坡助孕中心当助孕医生,又在拉曼大学医学院兼课。在2001年底,我与外子结婚,2003年生下长女,2009年诞下一对孪生儿女。我的生活的确忙碌,不断的在职业、家庭及教育孩子的工作中挣扎。有时偶然翻开过去的作品,回想当年幼嫩又纯真的心态,心底难免浮现无比的唏嘘,也同时非常想念过去的日子。过去几年,还陆续有几位我所敬佩的编辑游说我重出江湖,有几次的确有点心动,但是一想起那些过气明星重出江湖的窘态,就马上打消念头,安安份份的在我的世界里做我份內的事。

 

如今大将出版社正欢庆15周年的当儿,我破例在此说了几句,除了要感谢大将出版社对我的厚爱与扶持,也同时要祝福大将出版社继续在文化事业上发扬光大,为华社做出更多的贡献。


			

咖啡篇- 咖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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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篇- 咖啡的记忆

我的外公是个咖啡厂商, 在霹雳州的一个小镇, 拥有一家小小的咖啡厂。

我在外国出世, 对外公的记忆, 可以说是非常模糊。外公是个糖尿病患, 我依稀的记忆里, 他是个瞎了眼,嫩了条腿的老公公。 他总是戴着他的墨镜, 坐在他的批发商店的门口, 听我们小孩们跑进跑出。 他的商店, 是个小孩子玩乐的天堂。 里头有各式各样的货物和机械, 又有好多和善的员工。我还依稀记得蹲在他的员工的旁边, 看他们耐心的把咖哩粉从大袋子里舀出来, 装进小袋子里, 放在秤上,然后把袋子封起来。 外公则坐在面对大路的桌子后面,通常都在打盹,有时听见我们经过, 他会轻轻呼唤我们,等我们跑近他时, 他就从抽屉里抽出几个零钱, 让我们到隔壁的杂货店去买零食。 以一个在外国与大城市生活的小孩的角度看来, 这种生活实在新鲜又好玩。

外公的家的传统, 就是把当天所制造的咖啡粉, 抽点样本带回家品尝, 以确保当天的咖啡品质。 因此, 外公家里的空气中永远飘流着一股浓郁的咖啡香味。外婆总是把那一壶热烫的咖啡, 放在饭桌上。 我记得我的阿姨和姨丈们, 总是一进门口, 马上到饭桌去倒咖啡。 因为外公或外婆, 总是会问他们: 今天的咖啡可好?

我对咖啡的依恋, 是由这些童年依稀的记忆中开始。 我第一次喝咖啡, 是在我四,五岁的时候。 那时, 阿姨受不了我不停的吵闹, 只好把她手上装着咖啡的杯子递给我。 我记得那一股香浓的气味, 交织着一股温暖,又苦又甜的味道, 从舌尖流到心田。 从那天开始, 咖啡就完全占据了我的世界。

我喝咖啡的记录,平均是一天三杯,最喜欢是烤过的咖啡豆,加上鲜奶,不加糖。我的护士们都知道,我无咖啡不欢,门诊看病到了一段时间,我会溜出诊室,在空档之间享受一杯浓浓又香醇的咖啡。我的护士总是和我开玩笑,问我是不是挂念我的dadah.有时候,当我显得无精打采的时候,马上为我端来一杯咖啡。

咖啡的基因,除了我之外,我的两个弟弟也好像逃不过它的魔力。长弟是个医生,诊所里缺不了雅痞式的咖啡机。小弟在北京工作,家里也有两架咖啡机。平日两兄弟为彼此买东西,最常买的是咖啡豆。咖啡变成了两个个性不同的兄弟的共同语言。

咖啡的基因,也似乎没有放过我的下一代,最近,我的十岁的女儿,竟然也开始学喝咖啡。罪魁祸首是我的朋友Emily,有一天去拜访她,她的佣人端上咖啡,Emily 与我天南地北谈天之际,我的女儿竟然悄悄的把我的咖啡喝光了。自从那天之后,我的女儿似乎对咖啡开窍了,总是想办法偷尝我的咖啡。

有一天,我到长弟的诊所探访他,巧遇我几年前教过的国大医学生。现在他已经是合格医生,在大学修读硕士学位,有时在长弟的诊所帮忙。见到我,他很高兴的为我端上一杯咖啡,在浓郁的咖啡香气下,我们师生俩细说当年的时光,回忆当年我刚从英国回来,满怀热诚的投入教育医学生的日子。回想起来,那一段日子,那一股单纯的教育学生的冲劲,实在令我感到无限唏嘘。如今离开了国大医学院,进入了人生另一个阶段,唯一没有改变的,是对咖啡的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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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si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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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父亲家去接女儿,父亲刚从菜市回来,笑呵呵的说:

“今天那平日卖菜给我的老头问我: ‘噢,原来你是个professor!

我问他说:’你怎么会知道?’

‘这几天我天天看报纸,一直看到你的新闻,才知道你是个professor . 这几年来你每个星期二在这里走来走去,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个professor啊!’

我反问他:’我是不是不像个professor? 你一点也看不出来?’

老头慌忙地摇着双手说:’不是不是啦!'”

我老爸洋洋自得的回家,一副高兴的样子,大概心里兴奋的想:老头有眼不识泰山也!

这就是我的老爸,一件小小的趣事,就让他高兴了一天。我想,这就是为什么他的心境如此豁达的原因。

唉呀,原来你是个professor

咖啡,红茶与美禄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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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韵璇医生

妇产,妇科及助孕专科医生,作家,还有三个小孩的妈妈。

早上,她是打扮时尚的咖啡雅痞,下午,她是个优雅的红茶女士,晚上,她是个紧握着藤条为孩子泡美禄的欧巴桑。

这就是久违了的林韵璇医生,一位在理性与感性,医科与文学,咖啡与红茶,古典与现代,事业与家庭,东方与西方中自寻其乐的平凡女子。